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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叹,缓缓道:“公子,可还记得两个月前,王府的那场除夕盛宴么?呵呵,那是我此生经历过的最盛大的一场晚宴,可谓‘素雪映天白,烛中锦花开;人间瑶池宴,纱冕尽舒怀。’,就连这府中的下人、侍卫们,也都是跟着宿醉欢饮,端的是好一派祥和盛世啊,呵呵呵,哈哈哈哈……”。/p>
说到最后,慕容风居然手持着那截小小的白骨,状若疯颠般的放声大笑了起来。只是这笑声,高洋怎么听,都满是悲凉与嘲讽。/p>
高洋一动不动的的看着慕容风,眼珠不停的在他身上打量着。他觉得今天的南山先生很有些不对劲儿,说话前言不搭后语,情绪也似乎波动得厉害,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淡然。想了想,才试探着接话道:“府里每年的年宴不都是这般么?先生可是话中有所指?”/p>
慕容风听了这话,渐渐止住了笑声,神情却变得有些頽唐,抬眼看了高洋一眼,惨然一笑喃喃道:“是啊,是了……王侯家宴寻常事,只是寻常事尔……”/p>
他转而看向手中的那截婴儿指骨,双目竟有些泛红,怔怔的道:“公子可知,便在上月,十余万济州灾民,深苦寒冬,被逼北上求活。便在你我除夕欢宴之际,沿途诸州郡为图自保,竟俱不纳民、不放粮,饥民流离千里,粮尽水竭,数不清的老弱伤病,竟于年夜殍尸于野!”/p>
“竟……竟有此事?!”高洋闻言吃惊的瞪大了双眼,看向慕容风道:“难道,城外那些流民和这截指骨便是……”/p>
不待他说完,慕容风已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,轻轻点了点头:“正是!”/p>
“三日前,饥民方才抵我渤海,高太守本欲开仓赈济,却仅仅过了一日便闭城停赈,将无数饥民挡在城外。昨日,我随西城队正柳大人出城巡视,亲眼见了城外的惨状,令人不忍目睹……”/p>
慕容风顿了顿,平复了一下心情,才缓缓抬起那只拿着半截指骨的手道:“在城外一处小树林中,柳大人的手下现了数名满嘴是血的男女,正一边哭号一边争抢捧食着什么,待我与柳大人率士卒上前查看时才现,原来他们争食的,竟是一具女婴的肢体!”/p>
说到此处,慕容风已是目泛血丝,眼角晶莹;而堂下的高洋亦是惊得张大了嘴巴,满眼的不可置信,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。他的目光落在慕容风手中的那截白腻晶莹的指骨上,想象着这截指骨的小主人,生前究竟曾经历了怎样恐怖的遭遇,不禁浑身阵阵寒,胸腔里便是像有一团火要炸开了一般。/p>
“先生!!似这等恶人怎配为人?!可曾当场尽数斩了?!”高洋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吼出了这句。/p>
“呵呵”,慕容风冷笑了两声,神情有些木然的道:“柳大人与众士卒当时也是这般想的。当场便有兵士拨刀砍翻了两个汉子,可人群中却有几名妇人号啕着扑上前来,死死抱住军士们的腿哀求称:这个被吃掉的女童,是他们中一对夫妇用自己尚不足岁的孩子和别人家换来充饥的!若不让他们吃了,那自家孩子的一条性命,就白白便宜了别家!”/p>
说罢,慕容风已是泪湿长襟,他惨笑着看着高洋喃声问道:“公子,此时,你还觉得这些人应该尽数斩了么?”/p>
高洋闻言猛的瞪大了双眼,难以置信的看向堂上,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,声音都有些变调了:“他们……在换孩子吃?!”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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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叹,缓缓道:“公子,可还记得两个月前,王府的那场除夕盛宴么?呵呵,那是我此生经历过的最盛大的一场晚宴,可谓‘素雪映天白,烛中锦花开;人间瑶池宴,纱冕尽舒怀。’,就连这府中的下人、侍卫们,也都是跟着宿醉欢饮,端的是好一派祥和盛世啊,呵呵呵,哈哈哈哈……”。/p>
说到最后,慕容风居然手持着那截小小的白骨,状若疯颠般的放声大笑了起来。只是这笑声,高洋怎么听,都满是悲凉与嘲讽。/p>
高洋一动不动的的看着慕容风,眼珠不停的在他身上打量着。他觉得今天的南山先生很有些不对劲儿,说话前言不搭后语,情绪也似乎波动得厉害,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淡然。想了想,才试探着接话道:“府里每年的年宴不都是这般么?先生可是话中有所指?”/p>
慕容风听了这话,渐渐止住了笑声,神情却变得有些頽唐,抬眼看了高洋一眼,惨然一笑喃喃道:“是啊,是了……王侯家宴寻常事,只是寻常事尔……”/p>
他转而看向手中的那截婴儿指骨,双目竟有些泛红,怔怔的道:“公子可知,便在上月,十余万济州灾民,深苦寒冬,被逼北上求活。便在你我除夕欢宴之际,沿途诸州郡为图自保,竟俱不纳民、不放粮,饥民流离千里,粮尽水竭,数不清的老弱伤病,竟于年夜殍尸于野!”/p>
“竟……竟有此事?!”高洋闻言吃惊的瞪大了双眼,看向慕容风道:“难道,城外那些流民和这截指骨便是……”/p>
不待他说完,慕容风已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,轻轻点了点头:“正是!”/p>
“三日前,饥民方才抵我渤海,高太守本欲开仓赈济,却仅仅过了一日便闭城停赈,将无数饥民挡在城外。昨日,我随西城队正柳大人出城巡视,亲眼见了城外的惨状,令人不忍目睹……”/p>
慕容风顿了顿,平复了一下心情,才缓缓抬起那只拿着半截指骨的手道:“在城外一处小树林中,柳大人的手下现了数名满嘴是血的男女,正一边哭号一边争抢捧食着什么,待我与柳大人率士卒上前查看时才现,原来他们争食的,竟是一具女婴的肢体!”/p>
说到此处,慕容风已是目泛血丝,眼角晶莹;而堂下的高洋亦是惊得张大了嘴巴,满眼的不可置信,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。他的目光落在慕容风手中的那截白腻晶莹的指骨上,想象着这截指骨的小主人,生前究竟曾经历了怎样恐怖的遭遇,不禁浑身阵阵寒,胸腔里便是像有一团火要炸开了一般。/p>
“先生!!似这等恶人怎配为人?!可曾当场尽数斩了?!”高洋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吼出了这句。/p>
“呵呵”,慕容风冷笑了两声,神情有些木然的道:“柳大人与众士卒当时也是这般想的。当场便有兵士拨刀砍翻了两个汉子,可人群中却有几名妇人号啕着扑上前来,死死抱住军士们的腿哀求称:这个被吃掉的女童,是他们中一对夫妇用自己尚不足岁的孩子和别人家换来充饥的!若不让他们吃了,那自家孩子的一条性命,就白白便宜了别家!”/p>
说罢,慕容风已是泪湿长襟,他惨笑着看着高洋喃声问道:“公子,此时,你还觉得这些人应该尽数斩了么?”/p>
高洋闻言猛的瞪大了双眼,难以置信的看向堂上,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,声音都有些变调了:“他们……在换孩子吃?!”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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