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平每见她一次,总不免想起主子心仪的那位夫人年轻时也是这般的纯粹肆意,不若后来的心如死灰。
如今,温家崩塌在即,坏了温家和温琅在赵四夫人心里的形象也好,免得将来她心软牵连进去。
这样的话,恐怕那位夫人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吧。
韶亓箫怔愣了片刻,康平的想法,他也猜到了。
也许,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。
他疲惫的闭了闭眼,对康平说道:“康平,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,找到你的亲人了。
过些日子,我赐你些金银和房契地契,你回老家去吧,过继个侄孙小辈,好好养大他,将来也好给你养老。”
康平一惊,当即给韶亓箫跪下磕头道:“殿下,我哪儿都不去,将来就在璟王府养老!”
他被韶亓箫这类似临终安排的话惊到,连身份的自称都忘了。
韶亓箫举起手掌盖住自己的脸,声音沙哑:“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,早已油尽灯枯,你留下来,也只是看着我死罢了。”
康平望着才韶亓箫鬓角的白发,五年前殿下才三十九岁的年纪,却已开始华发丛生。
康平时常一会儿怨恨那位夫人,即使明知不关对方的事--那位夫人从未察觉过主子的心思,一会儿又怨恨老天爷捉弄人!
“主子,我已经决定了。
若真有那一日,我去为主子守陵!”
康平坚定地道。
韶亓箫再三劝说无效,便不再多言,心里却已下了决定。
车轮滚滚,很快回到了偌大而空荡的璟王府。
第二日,韶亓箫进宫觐见太上皇。
当日太上皇、长庆帝与韶亓箫密谈许久,谁都不知三人说了什么。
两个月之后,温琅嫡妻赵氏的衣冠冢被移出温家祖坟,归葬赵家。
外人见此事着实诧异,奈何赵家对此三缄其口。
温家更是奇怪,竟是毫不阻止,于是外人纷纷猜测:温家是否做下了愧对赵氏之事,才会任赵家如此作为。
同月,康平终被说服,含泪叩别之后,带着韶亓箫赠予的财物和两个忠仆,跟随千里而来的侄子回乡。
又过一个月,大周朝璟王韶亓箫病逝,其庶长子承爵,按太|祖皇帝订下的皇家规矩,庶子降一等而承爵,是为璟郡王。
只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葬仪之后,韶亓箫的灵柩并未葬入皇陵,扶灵之人也不是新一任璟郡王。
而是由太上皇第八子旭王韶亓荿扶灵南下,在崇州边境泷江畔的通涛崖上,择一风水宝地,将其厚葬。
同时,京郊赵家祖坟,一个新动土的坟墓,被人暗地里挖开,取走了一些东西后又还原成本来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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