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敏禾的心脏突突地跳。
这个时代赠玉多是作为定情信物相赠;而送簪——丝渐绾玉搔头,簪就三千繁华梦——女子绾发弄簪,是其可以嫁人生子的标志,男子若送女子发簪,代表的是许以正妻之位。
她是很想听他剖白心迹,可他这样三级跳,倒叫她无所适从起来。
赵敏禾低头咬了咬唇,这要叫她怎么答?答应?他一开口她就应了,不是显得她很不矜持。
可不答应?她不想啊。
正纠结间,弄月快步过来道:“姑娘,两位小小姐睡醒了,看不到人正在哭闹。”
赵敏禾暗暗大口喘了一口气,轻轻道:“我先去照看安安和康康了,殿下请自便。”
韶亓箫看着她转身离去,盯着手中花胜心中有些发堵。
她没有接……
没等苦涩溢上心头,却见刚迈过七八步远的赵敏禾又定住了,突地回身快步向他走过来,从他手中将花胜刷地抽出收入自己袖中。
她压低了声音还带着一丝懊恼和咬牙切齿道:“这是花胜,可不是簪子!”
话音刚落,她便低着头快步回了院子,留下一个瞠目结舌的弄月,直到一阵阴风吹过,弄月才一个激灵,匆匆朝韶亓箫简单蹲了蹲便跟上回去了。
韶亓箫也无法在意弄月的礼数不周了,他冲着自己原本捏着东西的手看了许久,才慢慢回身问担忧地靠近过来的康平道:“它不是凭空消失的,是吧?”
康平一个没忍住,翻了个白眼给他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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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敏禾进内室前,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,对跟上来的弄月道:“今日的事情,我没发话前,不许说出去。”
弄月已恢复了神智,她是赵敏禾的丫鬟,自是不能背主的,即便是赵敏禾不吩咐,弄月也不敢多舌。
否则便只是将这事与赵敏禾的母亲吴氏说了,一个背了主的丫鬟也再难以在忠勇伯府立足。
弄月轻声应下了。
赵敏禾这才整了整情绪进内室逗安安和康康去了。
金氏听明德大师讲经直到申时四刻才结束,一行人赶着时间回了京,到府中时天色已暗。
赵敏禾陪着赵毅吴氏用了饭,又稍坐片刻陪父母说了会儿话。
见赵毅一时不可能离开吴氏身边,才隐晦地看了一眼吴氏才离开知际院。
她从他手中拿过花胜的时候没多想,全凭一股冲动,回了府中见到父母亲,才想起不妥来。
母亲那里还好说,她早该就有心理准备了,便是气恼她私下接了韶亓箫的东西——反正只是个花胜,母亲再生气她小心陪着不是就是了;但父亲那里,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啊……
赵敏禾有些发愁地回了存芳苑。
坐在螺钿铜镜前,她摸出了那只镶珠花胜,上面镶着两朵并蒂莲,辅以花丝缠绕其间,颜色虽素净却工艺精湛,美不胜收。
赵敏禾手脚利落地拆了头上的螺髻,只随手理了理头发,在头顶绾出个简单髻来,簪上他送的花胜,蔽在发前,衬得她额上的肌肤莹润白皙,红晕不由自主地微散在了她的双颊上。
赵敏禾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阵子,突然想到了什么,从桌上的漆红楠木妆匣子里取出一副明珠耳坠,正是她三日前陪着郑苒逛多宝阁时顺便为自己看中买下的耳坠。
她快速地在空空的耳上戴上这对耳坠,果真见镜中的人儿又俊俏了几分,忍不住嬉笑一声,轻声呢喃道:“眼光还不错么。”
又对着铜镜观赏了一会儿,赵敏禾才取下了耳坠,伸手覆上花胜时,却有些舍不得取下它了,想了想便叫它暂且簪着吧。
不取下花胜,她也不免想到——不知此刻他在做什么?
然而,这位不知此刻在做什么的人,不出两刻钟就叫她知道了他在做什么,还叫她险些吓出了病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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