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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平舆的眸色暗了下去，如同一片漆黑的深渊，根本看不懂他在想什么，凤九不是他的对手，从来不是，她也不曾想过要和他去作对。
“是，我不想。”
但她还是说了。
她知道这个老头子，疑心向来很重，他甚至不喜欢别人跟他说些拙劣的谎言，凤九的态度太无所谓了，虽然大家都看在眼里，但是又忍不住觉得，这人只是在扮猪吃虎。
毕竟言家，那么大一个言家。
能落到她手里，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，要雨得雨。
言平舆端起酒杯，轻啄了一口，酒色在灯光下，晃了两晃，有些恍眼，看不清他是笑了，还是没笑，只是等回过神来，言平舆的视线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“你出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……”
凤九是个聪明的孩子。
起码比起他领养的其他人，都要聪明得多。
她最聪明的一点，就是不会自以为是，把自己的位置认识的很正确，不管接受什么样的精英教育，她现在的能力也是比不上言平舆这根老油条的，与其在背后想着怎么去偷他的东西，一遍遍触摸老虎的底线，倒不如一开始就跟人摊牌。
她把自己归于言平舆这一伙。
说是一伙的，其实也就是个打工跑腿的小弟，老大要把任务放到她头上的时候，她也只能老老实实，跟人去摊牌。
言平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也没有理会她的请求。
继续把企业项目砸了下来，带她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。
逐渐的，凤九的名声出来了。
在这个圈子里的大部分人，都知道了言家里面有一个，长得非常漂亮，非常会说话的千金小姐，对于言家领养的消息，外头不知道的人也很多，因此好一些人都拿凤九，当成言平舆的私生女来看待。
对她的态度是出奇的好。
凤九的生活变得很忙碌，她开始被各式各样的文件给压着，几乎时时刻刻喘不过气来，吃了几次亏，也被亲近的人欺骗过，在言平舆的好几次黑脸之下，又拼了命的去拿回来。
她那双很漂亮的手，多出了一道一道细小的伤口。
不仔细看的话，看不大出来。
那些伤口，有时是被人发这脾气砸出来的，有时是因为她忙碌中擦伤的，有些连她自己也记不大清楚了。刚开始的时候，一丁点的伤都会觉得疼，忍着忍着，又开始习惯了。
以至于第一次遭受到袭击的时候，整个手臂都裂开了一道口子，她也没觉得有多少疼痛。
如果不是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，或许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。
凤九的性子，一开始只是有些冷，残忍这两个字，是在一次一次的历练中学会的。
给她上第一课的，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地方。
孤儿院的经营不太好，老院长去世之后，院长的女儿接手了这一家，她年纪轻轻，大学毕业不过两年，就担起了这么一大家子人，小孩吵架，闹事，都处理的很忙很乱。
又没有钱。
主要是没有钱。
所以她来找凤九了。
她查了院里的档案，发现原来时常会寄钱过来的那个人，原来是当了富贵人家的养女，对于他们来说是天价的捐款，对他们来说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。
那女人想，这估计是对院里还有些感情的。
就找上了门去。
凤九这半年过得很辛苦，脸上的稚气也逐渐褪了下去，还要时常应付那些人对她的嫉妒，见人的时候，带着三分防备。
但这女人是个人精。
她的话说得非常好听，她跟凤九说，“凤九，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得挺好，我们院里也都挺好的，孩子们都非常努力，很喜欢学习，你一直在往院里寄钱，大家也都特别感谢你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能来我们院里看一看啊？”
凤九觉得奇怪，但也没多想。
“谢谢，但是我最近有点忙。”
“没关系没关系，什么时候不忙了就可以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
凤九答应了。
于是一个礼拜之后，她去了孤儿院，带着一大堆的物资，女人很开心地收下，还一个劲儿地拍她马屁，不过拍的很隐晦。凤九不是喜欢听场面话的人，但是因为老院长的缘故，她对这人的印象也不坏。
一来二去，她已经捐了很多东西了。
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，办完公去院里看了看，正好撞见她在跟人说话。
“你们院最近不错啊，比你妈那时候好多了。”
“哈哈……那是，也不看看我是谁啊，你不知道，我们院里有人被言家领养了，你说这拿钱不还是分分钟的事情吗？”
“言家？那可不好说啊，我看过不少出去之后，就忘了本的白眼狼，人家都享福去了，怎么还会记得你这么个破地方。”
“这人是傻的。”她说道，“估计是对这里还有些感情，以前也经常拿东西过来，但就我妈那个样子，把值钱的给退回去了，还跟人说不用太顾虑这边，愣是没有问她拿多少钱。”
“你妈也真是……”大约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，那人又转而说道，“那你最近入账肯定不少吧？”
“还行吧。”
“啧啧，看你这浑身上下穿的，我跟你说，这可都是给孩子们的钱，你一个人全拿了，到时候被发现了，看你怎么办。”
“不会有那时候的。”
接下来的对话，凤九也不想再听了。
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。
她坐在书房内沉思了好一会儿，脑内转过她们的话语，虽然嘴上没有说，但听着语气，她似乎是被人当成白痴来看了。
凤九有时候转不过弯来。
但她能很快接受这一切。
比如说老院长那样的好人，她的女儿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。
盯着钱看，整个人都掉到了里面，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，几天之后，估计是没钱了，又跟着找上门来，笑嘻嘻地跟人看着，嘴上好话还是不断，但其实再仔细去听，不难听出一些酸溜溜的东西来。
比如她说她有福气，眼里却满是不屑和鄙夷，好像是在说，就算是飞上了枝头，你原来也不过是个丑小鸭。
人总是这样。
对别人的错误，就有无穷无尽的辱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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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平舆的眸色暗了下去，如同一片漆黑的深渊，根本看不懂他在想什么，凤九不是他的对手，从来不是，她也不曾想过要和他去作对。
“是，我不想。”
但她还是说了。
她知道这个老头子，疑心向来很重，他甚至不喜欢别人跟他说些拙劣的谎言，凤九的态度太无所谓了，虽然大家都看在眼里，但是又忍不住觉得，这人只是在扮猪吃虎。
毕竟言家，那么大一个言家。
能落到她手里，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，要雨得雨。
言平舆端起酒杯，轻啄了一口，酒色在灯光下，晃了两晃，有些恍眼，看不清他是笑了，还是没笑，只是等回过神来，言平舆的视线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“你出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……”
凤九是个聪明的孩子。
起码比起他领养的其他人，都要聪明得多。
她最聪明的一点，就是不会自以为是，把自己的位置认识的很正确，不管接受什么样的精英教育，她现在的能力也是比不上言平舆这根老油条的，与其在背后想着怎么去偷他的东西，一遍遍触摸老虎的底线，倒不如一开始就跟人摊牌。
她把自己归于言平舆这一伙。
说是一伙的，其实也就是个打工跑腿的小弟，老大要把任务放到她头上的时候，她也只能老老实实，跟人去摊牌。
言平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也没有理会她的请求。
继续把企业项目砸了下来，带她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。
逐渐的，凤九的名声出来了。
在这个圈子里的大部分人，都知道了言家里面有一个，长得非常漂亮，非常会说话的千金小姐，对于言家领养的消息，外头不知道的人也很多，因此好一些人都拿凤九，当成言平舆的私生女来看待。
对她的态度是出奇的好。
凤九的生活变得很忙碌，她开始被各式各样的文件给压着，几乎时时刻刻喘不过气来，吃了几次亏，也被亲近的人欺骗过，在言平舆的好几次黑脸之下，又拼了命的去拿回来。
她那双很漂亮的手，多出了一道一道细小的伤口。
不仔细看的话，看不大出来。
那些伤口，有时是被人发这脾气砸出来的，有时是因为她忙碌中擦伤的，有些连她自己也记不大清楚了。刚开始的时候，一丁点的伤都会觉得疼，忍着忍着，又开始习惯了。
以至于第一次遭受到袭击的时候，整个手臂都裂开了一道口子，她也没觉得有多少疼痛。
如果不是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，或许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。
凤九的性子，一开始只是有些冷，残忍这两个字，是在一次一次的历练中学会的。
给她上第一课的，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地方。
孤儿院的经营不太好，老院长去世之后，院长的女儿接手了这一家，她年纪轻轻，大学毕业不过两年，就担起了这么一大家子人，小孩吵架，闹事，都处理的很忙很乱。
又没有钱。
主要是没有钱。
所以她来找凤九了。
她查了院里的档案，发现原来时常会寄钱过来的那个人，原来是当了富贵人家的养女，对于他们来说是天价的捐款，对他们来说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。
那女人想，这估计是对院里还有些感情的。
就找上了门去。
凤九这半年过得很辛苦，脸上的稚气也逐渐褪了下去，还要时常应付那些人对她的嫉妒，见人的时候，带着三分防备。
但这女人是个人精。
她的话说得非常好听，她跟凤九说，“凤九，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得挺好，我们院里也都挺好的，孩子们都非常努力，很喜欢学习，你一直在往院里寄钱，大家也都特别感谢你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能来我们院里看一看啊？”
凤九觉得奇怪，但也没多想。
“谢谢，但是我最近有点忙。”
“没关系没关系，什么时候不忙了就可以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
凤九答应了。
于是一个礼拜之后，她去了孤儿院，带着一大堆的物资，女人很开心地收下，还一个劲儿地拍她马屁，不过拍的很隐晦。凤九不是喜欢听场面话的人，但是因为老院长的缘故，她对这人的印象也不坏。
一来二去，她已经捐了很多东西了。
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，办完公去院里看了看，正好撞见她在跟人说话。
“你们院最近不错啊，比你妈那时候好多了。”
“哈哈……那是，也不看看我是谁啊，你不知道，我们院里有人被言家领养了，你说这拿钱不还是分分钟的事情吗？”
“言家？那可不好说啊，我看过不少出去之后，就忘了本的白眼狼，人家都享福去了，怎么还会记得你这么个破地方。”
“这人是傻的。”她说道，“估计是对这里还有些感情，以前也经常拿东西过来，但就我妈那个样子，把值钱的给退回去了，还跟人说不用太顾虑这边，愣是没有问她拿多少钱。”
“你妈也真是……”大约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，那人又转而说道，“那你最近入账肯定不少吧？”
“还行吧。”
“啧啧，看你这浑身上下穿的，我跟你说，这可都是给孩子们的钱，你一个人全拿了，到时候被发现了，看你怎么办。”
“不会有那时候的。”
接下来的对话，凤九也不想再听了。
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。
她坐在书房内沉思了好一会儿，脑内转过她们的话语，虽然嘴上没有说，但听着语气，她似乎是被人当成白痴来看了。
凤九有时候转不过弯来。
但她能很快接受这一切。
比如说老院长那样的好人，她的女儿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。
盯着钱看，整个人都掉到了里面，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，几天之后，估计是没钱了，又跟着找上门来，笑嘻嘻地跟人看着，嘴上好话还是不断，但其实再仔细去听，不难听出一些酸溜溜的东西来。
比如她说她有福气，眼里却满是不屑和鄙夷，好像是在说，就算是飞上了枝头，你原来也不过是个丑小鸭。
人总是这样。
对别人的错误，就有无穷无尽的辱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