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赏赐只多不少,早早便吩咐高公公送了来,又嘱咐我不可沉湎忧伤,须得早日康复,好为王爷传承香火。
传承香火,呵,只是传承香火,从来都不是非我不可。
他是拓跋朔,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思贤王,甚至——是漠国未来的储君,新帝。
天底下的女子无一不在等待着他的垂幸,等待着他的恩赐,只要他愿意,那样多纯良而清白的女子,唾手可得。
这样热闹而欢喜的节令,他怎会因我的事而坏了心境呢?就算没有那熙华公主,也会有更多的人陪着他,等着他,守在他身边。
从来不是非我不可。
我望着妆晨,半晌幽幽道:“你不必激我,事到如今我什么也不想在乎了。”
她一震,陡然站了起来,纤瘦的身形逆光站着,面上便似笼了一团阴影,神情不明。
“王妃,您不能再如此沉于伤痛了!
现在阖府上下都知道您失了孩子,王爷已经多日不曾来探望过您了,这样下去——”
“会怎样呢。”
我静静接口,心底只觉阵阵的悲凉。
拓跋朔,我知道他的心意,他不会放开我,深心里他也未必不明白我与允祯是清白的,若非如此,凭他的气性我断不能安然度日。
可是,也正是凭他的气性,即便他知道他错了,即便他知道是他偏颇,他也不会低头。
在他心中,情感从来不是不可或缺的东西。
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它重要。
这便是口口声声爱护着我的良人么?在我为了痛失骨肉濒临崩溃的时分,他竟然可以挽着别的女子共度良宵。
苏宓,苏宓!
你想忘却过往,交付终身的良人,竟是如此薄情寡恩之人么!
妆晨仔细揣度着我的神色,半晌试探着道:“王妃,发生如此憾事谁也不想,王爷终究也不是存心要——只要您肯跟王爷重修旧好,孩子……终究还会再有的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
我摆手,起身便往出走去。
“王妃……”
妆晨紧跟着我,“您要去哪里?”
我紧了紧身上的氅衣,望着大殿中幽靡的烛光,空无一人。
绣夜忙道:“今儿是除夕夜,也为着王妃怕吵,奴婢斗胆让大家都回去跟家人团聚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,如此倒也清静,何苦为了我一个失意之人累的大家都不痛快呢。
我扭头望着已将地砖擦拭干净的静竹,“你怎么不回去?”
静竹一怔,垂了手立在一旁低声道:“奴婢舍不得王妃……”
我轻笑了声,转过了身去。
没有开口,可长日来心底坚冰似的一团终究还是被启开了一丝缝隙,有淡淡的暖意渗透进去。
我扶着门茕茕立着,望着殿外院中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,映着月色如水,模糊竟瞧见似有个黑影立在那边。
我一怔,“谁?”
妆晨忙道:“是漠歌。”
见我怔住,又解释道,“他来了好几日了,只是太医交代王妃需要静养,不宜见外客,所以……”
我淡淡道:“是他吩咐的罢?”
“王爷也是为了您好。”
妆晨面上一紧,慌忙扭开了脸去,语气也不自然了起来。
绣夜讷讷道:“漠歌每日都来瞧您,不过远远在院中站会便走了,想来今儿是除夕,大家都忙着与家人团聚,他原不会过来才是,没想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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