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烧火棍丢进火炉,大汉子夹着烟,“看你的样子明明还是个学生啊。”
“辍学了,打工赚生活费,否则我也不会来这里了。”
“那你算是找准了,我这店在这城市里也算独树一帜,虽然没人抢生意,但毕竟是面向小众嘛,前一次打出的刀剩余了,该保养了,才到处找帮工,本来也没想着找到多专业的,能打下手就好,看你这样子,我算是找准人了。”
铃村悟举起刀柄,横立起长刀,沉甸甸的手感颇为顺手,刀面倒映他的模样,刀纹是波纹状的,随意但却熟练。
“这把刀是大客户要的,他要求也真高,不得已给老爹打电话,要来了,这次,让你看个鲜。”
大汉子说。
铃村悟忍不住点头,确实是把好刀,有韧性又不过于柔软,锻造时敲打的十分均匀,要想将珍贵的玉钢像弹棉花一样的操作,需要长久的实践和丰富的经验,他站起,轻轻挥了挥手,刀刃刮开空气,他旋即一个漂亮又老道的收刀,寒光被封入刀鞘。
“我做些什么?”
他把刀双手递回去。
“有一小部分的刀该保养了,你就做些护理就行了,小伙子你应该知道做什么吧?”
铃村悟点头。
“那就得叻,工具材料店里都有,就在柜子上,你自己拿吧,要是碰上不懂的就问,我也得去忙了,至于工资嘛你放心,这个不会亏待你的,而且要真是亏待你,你这个行内人看出来,传出去我也甭想做生意了。”
大汉子豪迈的一仰头,叼着烟哼着老歌晃出工作间,去店面去了。
铃村悟擦了擦手上的汗液,转身扎进工作间。
护理并没有多么麻烦,只是擦油,擦拭,上油,有些细微的操作只是针对个别特例,这工作间里的刀材料都是上等,甚至都是玉钢,不锈钢那种玩意儿,在这个都市大概是没人看得上的吧。
他取下一柄,拔出刀时蕴含着些许的杀意,这已经成为了习惯,自从菲尼克斯的记忆归回后,那些有些生硬的技巧都回来了,他坐下,拿出米纸夹住,擦掉原先的油,不纯熟的人需要小心翼翼,否则会被切伤,但他速度极快,几乎是抹过,刀刃根本碰不到他的手指。
昔日他也常常这么做,只是一般擦去洗掉的都是干了的血迹,而不是这闪闪的油光,他还是无法忘掉菲尼克斯这个身份带来的影响,乃至于平时只要有动作契合到了曾经某个时间段,他就会被迫想起。
例如现在,他眼前的刀,就像是沾满了深红偏黑的鲜血。
他静默不言,飞快的完成了这一把刀的护理,起身,拿起刀鞘,划过弧线后堪称教科书般的收刀,优美又像饮血后的归家沉睡,他把整把刀放好,取出新的,继续工作,以他的经验,这种程度很快就能干好,只是少少的十把而已。
他拿着最后一把,沉默了一会,最终吸了口气,后退,猛地踏步,水平的斩出迅猛无比的一击,刀身轻颤,仿佛也获得了生命,在空气中留下嗡的一声。
时雨苍燕流,攻之八式,筱突雨。
那平静的心悦动了,当他挥起象征暴力的武器时,他才感觉到了自己真正存活于此的证明,但他很快就收刀入鞘,他对此非常不解,他难道打心底就是一个血腥的屠夫吗?握住刀和挥洒时才有真正活着的感觉。
但那个人应当死了,被亚雷斯塔大人用铃村悟这个人取代,直接免除了赎罪。
他呼了口气,放好后,穿着鞋子快步去店长的门面。
“大叔,你看清楚,这刀哪里不好了,不就是想让你给个合适的价钱吗!”
刀刀斋的古风门面前,豪迈的大汉子老板一脸无奈。
“大兄弟啊,我这是卖刀的,又不是当铺也不是收破烂的,你咋还跟我杠上了呢?”
“什么?你说我这把刀是破烂!
好歹也是我从外面淘回来的好吗!
我家老爹还说了这玩意儿肯定值钱,本来想当传家宝的,可惜要不是最近隔壁老王结婚了,我才不舍得卖呢!”
银发的外国人一拍桌子。
“大兄弟,隔壁老王结婚,你干嘛卖东西啊?”
“还用说嘛!
老王可是我好朋友!
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的!
我老婆他也追过,可是突然有一天就扔给我了,我心想还是兄弟啊,可不嘛,过了八个月,我们孩子都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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