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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四小说网 www.34txt.com,宕子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  国人论文历来有着“文如其人”的传统,遇着真真“文如其人”的固然说得过去,若遇着并非“文如其人”的情况,则难免要出问题的。而且,我想这种情况可能也并不少见,因此,我们便时常地能碰到因人毁言或因言毁人的事儿。列位看官,因言废人的事儿且不说他,单说因人废言吧。远的有钱谦益,堪称清诗第一大家,诗集虽然是传下来了,但不免被禁或为人所诟病,在文学史上未能获得与他的成就相称的地位。近的最出名的当是周作人。

    要我谈周作人,其实是并没有那种学力的,但俗话说:不能因为大狗叫得好,就不许小狗汪汪。这样一想,心里也就颇踏实了,不由得胆气也足了,所以,在某种场合,来点阿q的精神胜利法还是挺管用的。话虽如此,却一时不知从哪里谈起。于做人与作文的关系,说实话,我心里也没个底,盖此种事情一时确实不易说得清。我只是颇有点喜欢周的文章,对于他的为人如何,自然是暂时搁在一边,并不去过问他,在我看来,这只是个道德的问题,而不是艺术的问题。

    若谈起周作人在文学上的成就,以我的私见,在现代文学史上,仅仅只次于其兄鲁迅。有论者以为“五•四”新文学中,散文的成就在小说之上,如果此论成立,则周作人当记首功。近几年来周的地位虽有所上升,但似乎离他应占据的位置还远着呢。在我的记忆里,好像在传统的鲁郭茅巴老曹的排名中,似乎没有一本书把周作人放进去,尽管以他对新文学的功绩,把他放进去是当之无愧的。另外,在民俗学方面,周作人无疑也是大家,但在当代的民俗学者中,谈论周作人似乎很少,一般都只推重钟敬文先生。我并非说钟先生不好,只是觉得我们对周作人稍欠公正也。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政治的原因还是“文如其人”的传统在作怪。我们如果觉得蛋好吃,为什么还要去追究这生蛋的母鸡到底长什么样儿呢?其实对于周作人在文学史上的重要性,并非没有人见不真切。据我所知,就有人说过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,兼文学家与思想家于一身的唯有周氏兄弟。而作为文学大师的鲁迅,对周的成就也是评价甚高的,甚至以为还在自己之上。政治有时其实并不一定要我们做他的奴仆,而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地将我们的言论自由供奉在政治的神像下。周作人当年尚且写过很多战斗性与火药味很浓的文章,不过后来被一颗子弹吓破了胆而已。如果他先就学了我们的样子,明哲保身,也就不会树大招风,惹来那颗令他晚节不保的子弹了。反思我们当今的学术界,比起当年周的变节,何尝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,若让笔者说句不客气的话,恐怕还不如他罢。鲁迅说,暴君统治下的臣民,比暴君更残暴,确实是这样的呀。

    但近年来周的地位之提高,确实也是件颇可喜的事,似乎笔者是不应该求全责备的。本来笔者是要讲周的文章的,结果也只是指手划脚地乱谈了一气,很是对不起读者诸君的,不过,我想,谈周作人文章的艺术及好处的文章现在也不少,总算是能为自己出脱一下了。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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